“公主什么身份，是你我得罪的起的吗？我们确实情深七年，可若是为了七年，就让我放弃一切，将你抬为平妻，就是在为难我了。”

为难？

我一阵恍惚。

从前，我就是要天上的星星，他也会捉来萤火虫，挂在我枕边。

可如今，我不过想要回自己的正妻之位，竟成了为难。

悲凉涌上心头，我甩开陆今白，大步离开。

他望着我的背影，声音低沉：“菀菀，你一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丢脸吗？”

他对围观人群笃定地说：“她就是一时嘴硬罢了，等三日后，还不是会心甘情愿上轿。”

我背对他，泪水终于滚落。

从前，我看话本，王生被富商榜下捉婿，便毫不犹豫抛弃糟糠妻。

那时，也是他笃定地说一生不负。

我入红尘七年，早已见过世事炎凉，却还是赌他情深不寿。

如今才知，我大错特错。

第二天，梵声食髓知味，往我房里送了许多让人脸红的小玩意。

还有不少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纱衣肚兜。

佛门净地，他是头一个这么胡来的。

虽是带发修行，可他这修行却不大正经。

我一看到，脑海中就出现那夜的荒唐，便慌张地把东西往箱笼里一塞。

谁知诵经回来，却看到公主和陆今白站在我的房间。

箱笼大开，满地凌乱。

陆今白一脸嫌恶，看着我的眼神也带着嘲讽。

公主昂着头，语气中都是不屑：“出身低贱就是如此，连在佛寺里都要想着怎么勾引人。”

她的眼神充满敌意，身侧的婢女撸起袖子就要动手。

我后退几步，摇头否认：“我从未想过勾引谁。”

“苏菀，证据都在这儿了，你还狡辩什么？”陆今白勾起讥讽的笑，“我说昨天怎么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，原来是想着换种法子勾引我。”

“你以为这样就能动摇公主的地位吗？可笑！”

“你早就知道我们今日会来祈福吧？还特地把东西放在房里，方便你穿了勾引夫君！”公主拿手帕捂着口鼻，“一股狐媚子的骚味。”

“早知今日，公主何必为她准备衣物。”陆今白示意侍女把手上的箱子丢进池塘。

“公主想着你初到佛寺，身边也没换洗衣物，才为你备了些旧衣。”

那哪里是什么旧衣？

分明是公主身边婢女换下来的脏衣服！

上面还沾着茶渍和糕点碎屑。

“不必了。我已经决定在此终老，不再回到府中，自然不需要这些衣服。”

“贵人们还是回吧！”

我摇头送客，陆今白却卡着门，恼火道：“苏菀，你现在就赶我走？”

我不答。

公主看着这一幕，脸色却阴沉下来。

她身边的侍女读懂眼色，从袖中掏出一件鸳鸯戏水肚兜，大呼小叫地丢在地上。

“大家看哪！佛门净地，竟然有人在这颠鸾倒凤，不知天地为何物！连贴身肚兜都丢这了！”

此时正是上午，后院来往不少贵妇，见了都尖叫起来。

“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？真是有失体面！”

“哪个不要脸的在佛祖脚下荒淫无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