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:阿弟文舍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04-04 15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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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今要送她去上课,方梨拒绝不掉,只能任由他跟着上了公交车。

一路上两人偶尔说说话,大多数时候都是时今握着方梨一只手,陪她静静坐着。

倒了三班公交,又坐地铁,两个小时才到地方。

时今晕车一直没缓过来,脸色发白,坐在台阶上摆摆手:“太远了,有钱人又不是一套房子,就不能换个地方上课?”

“你这样每周多辛苦呀!”

方梨哪有资格要求人家,让他歇会儿就回去,自己走到路边的黑车旁。

说实话她不懂车,只记得最出名的那几个车标,其它一概不知,但这辆车任谁看了都知道价格不凡。

还好是在城郊,要是开到学校来接,那可太招摇了。

而时今却认得那辆宾利,他看着司机亲自给方梨开门,然后绝尘而去。

不知道的,还以为方梨是他们家的夫人小姐。

其实这不过是人家的礼节。

打小,时今就常听巷子里左邻右舍议论,说梨子长大后肯定是大美人,那面相,注定要嫁给有钱人当富太太。

还常有人打趣,说时今的“小媳妇儿”将来会跟人跑。

他不爱听这话,梨子是他的,一辈子都是。

得赚钱才行,不然怎么留得住方梨。

.

方梨到了祁家,才发现上次那个男人也在,正拿着笔记本不知道处理什么公事。

见到她来,对方抬头看了一眼,方梨有些不自在,避开了视线,和Corey坐在书桌后面上课。

祁桉也就低下了头,仿佛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多出来的家教老师。

管家在方梨开始前先开了口:“方老师,小少爷的名字和户口都定下来了,以后还请您叫他祁煜亭就好。”

Corey这个名字就是过去式了,祁家是传统中式家庭,洋文名字还是少叫。

新鲜出炉的祁煜亭小朋友噘着嘴有点不高兴,但是回国后也知道,规矩大过天,爷爷定下来的东西,谁也改不掉。
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方梨摸摸祁煜亭的小脑袋,决定今天先从他的名字开始教起。

“煜字是光明的意思,象征着光辉灿烂......”

方梨的声音很柔,却又不轻飘,软软的很好听,偶尔祁煜亭听不懂时,她会更耐心,含着笑一点点教。

是南方姑娘独有的声调,缠绵婉转,绕着江南水乡的温柔,往人耳朵里钻。

祁桉多听了会儿,竟有些走神,对方一停时,又忍不住期待接下来的声调,该有多磨人。

很适合当老师的姑娘,估计不会有小孩子不喜欢这样的教书方式。

连他都喜欢听。

更别说还有张赏心悦目的脸。

祁桉干脆合上电脑靠在沙发后背,专心听这位方老师讲课。

不过他不听那些文字知识,专心看方梨,从光洁饱满的额,到不断翕动的唇,再到仿佛一折就断的颈。

脆弱纤细,他应该一掌攥得过来。

祁桉存在感太过明显,凤眼看人时总像带着几分审视,视线犹如实质如影随形。

毫无顾忌,恣意妄为到有些嚣张。

方梨本身就很敏感,没办法不注意到。

被这样气势凌人盯着,渐渐耳尖就红了,蔓延到脖子处。

她侧了侧身,尽量忽略客厅里投射过来的视线。

祁桉蓦地一笑,也跟着换了个姿势,更放松自在地看她上课,他五官出众,脸部线条堪称完美,矜贵克制的公子哥长相,却偏偏笑起来玩世不恭。

事实上宛城世家圈子,谁不知道祁家这位二公子是个随性而为的性子,想做什么便做什么。

上面长辈宠着,下面兄长护佑,从小到大没受过一点儿挫折,若说有,可能就是现在,被老爷子压着相亲。

大哥祁铭走了仕途,外祖江家到了他母亲这一脉,已是人丁单薄,祁桉的使命就是继承这庞大的家业。

将来注定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。

可他偏都瞧不上,挑来挑去,哪家的姑娘也不入眼。

为此老爷子气得要动家法,最后还是不了了之。

祁家最近的事不止这一桩,祁桉应该感谢大哥在关键时刻又为他挡了一枪。

这还要从祁煜亭小朋友说起。

祁铭早年读研时,谈了个英国女留学生,谁也不知道,后来因为要听从家里安排分了手,没想到对方却怀孕生下一个男孩。

五年了也没想过让祁铭负责,今年是没办法,祁煜亭的母亲癌症去世,孩子被送了回来。

这事算不上光彩,还是个外国女人,又生下私生子,影响仕途和家族脸面,祁铭惹了老爷子动怒,被罚跪在后院祠堂。

这些密事方梨自然是不知道的,她现在就觉得侧脸发烫,从没想过人的视线可以这样灼热。

烧得她一张脸红霞满布。

再联想到昨日在卫生间发生的事,方梨觉得对方视线像是在一层层剥光她的遮羞布。

她很想劝自己是想多了,但是偷偷侧过去看,却正好和那人对视上。

对方还挑眉笑了下。

就是在看她!

还很轻佻!

方梨抿唇,昨日的事虽然她不锁门在先,但正常人看了应该第一时间躲出去,这人却没有。

她也动气,干脆不再躲,坐直了,看到书桌上一扇玉石屏风高度适中,直接拿过来往前一挡,可以挡住她半张脸。

“啪”一下,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。

管家眼皮子一跳,虽然只是清代的玩意儿不值钱,但砸坏了这位女学生肯定也赔不起。

祁煜亭小朋友抬起头,狗爬一样的拼音写了一半,“肿么了老师?”

方梨还没答话,客厅坐着的人就笑出了声。

祁桉本来就是觉得这老师声音真好听,难得合他心意,因为最近接二连三开会导致的头疼,都减轻不少。

反正也没什么事,干脆多听了会儿。

但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,竟然会恼。

敢冲他砸东西的,除了老爷子,没找到第二个。

他直接就站了起来,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兴味盎然,祁桉撑着书桌:“砸我屏风干什么啊?它招你惹你了?”

方梨:“......”

她眼眸含着一丝气,又不敢发作,轻声道:“不小心碰了下,抱歉。”

管家怕方梨不知深浅得罪了人,赶紧过来拿走了那扇屏风:“老物件不经砸,方老师上课也有一会儿了,起来放松一下,让小少爷带您去院子里透透气。”

祁煜亭也正坐不住呢,蹦下来去拉方梨的手:“老师,给你看看我养的鱼。”

方梨也想缓缓,跟了出去,绕过廊子到了一处池塘,水里几尾叫不上名的鱼儿,穿过零星落叶游来游去,在一方天地里寻找自在。

她蹲下去,刚要说话却发现水里倒映出身后的男人。

水波一晃,他的面目看不清,但方梨莫名心慌意乱。

她一急就要起身,却忘了脚下的湿滑,站不稳朝前跌去,方梨小脸吓白了,昨天上课弄脏了衣服,今天要是掉进水里。

工作指定保不住。

但料想中的落水并没有发生,她被人抓住了胳膊,对方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她提了起来。

方梨后背砸到男人前胸,一瞬间就从头烧到了脚,祁桉眼睁睁看着耳后那片肌肤像染了颜料,浓郁的粉红,蔓延至颈后一颗小小的痣。

在白嫩嫩的颈上,格外招眼。

这么害羞啊。

祁桉没松开,懒懒道:“方老师这么冒失,怎么教孩子啊?”

方梨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,但想也是祁家的人,“祁先生,你先松开,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,我......”

着急的时候声线都绷着,但还是乖得不可思议。

这种求法可不成。

祁桉极恶劣:“方老师是在怪我吗?我家的池子,怎么还不让来啊?”

“看不出来方老师这么霸道。”

他一听就是在逗她玩儿,方梨气红了脸,抬脚要走,祁桉似是料到,轻轻把她往池边带,方梨半张脚探出木板铺就的路,再往前就要入水了。

她咬着唇不敢乱动,心里却在怪怨,这人怎么这般恶劣呀。

方梨对付坏男生只有一个办法,好汉不吃眼前亏,眨着眸子恳求:“祁先生,先放开我好不好......”

她杏眼天生水汪汪的,叫人名字像是带着三分软意,央求的意味太明显。

祁桉眼睛眯了眯,舌根微痒。

对了,是该这样求他才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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